编者按: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“东西文娱”(ID:EW-Entertainment),作者东西IP研究组,。
导读
近几年,文化“走出去”,呈现出加速的态势。
尽管相比好莱坞全球化的内容工业体系,乃至日韩领国的文化输出,中国文化输出相对还处于初始阶段。较为积极的趋势是,随着官方的倡导和扶持,以及本土内容的精品化,文化出海正成为中国公司的一种“文化自觉”。
这其中,不乏一些突破性的成绩,给中国“文化走出去”整体带来一些“高光时刻”,但与此同时也面临很多问题。这也让“文化走出去”的路径与方法有了探讨的价值。
尤其在当下的国际环境下,文化“走出去”在新的时代背景下被赋予了更重要的意义。
一种视角认为,作为打造世界级文化符号、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有效路径和方法,IP出海已经成为文化走出去的关键环节。从这个程度上来说,这也就让文化出海具备了一定的可量化的基础。
从中国IP出海的现状来说,基于中国市场互联网高速发展的特点,凭借流量模式,IP出海已成“小趋势”,尤其在游戏、文学等领域表现更为突出,与此同时,IP影响力,不管是广度还是深度还需大幅提升。
随着互联网企业已成为中国IP建设的强有力参与者,以及全球范围内互联网与内容的融合发展,IP出海的竞争呈现更为激烈的趋势。
这对于参与其中的中国公司而言,也将是一道新的命题。探索,只是刚刚开始。
中国元素成IP出海有效路径之一
文创产业在最近几年进入到快车道,以电影为例,中国已经成为仅次于北美的第二大票房市场。日趋壮大的文创产业已经不再满足于国内市场,开始向全球市场布局。
近期发布的《成就新时代的中国文化符号:2018-2019年度文化IP评价报告》(以下简称《报告》)提出了IP“出海”评估的视角,对电影、连续剧、游戏、文学、漫画、动画等领域的74个文化产品IP的“出海”情况进行了评估。
从中可以看出,IP出海已成热潮,不少企业希冀以流量IP和资本手段强推海外之门,但成功者寥寥无几。
这种出海思路其实也是中国市场文创产业发展惯性的延续。
基于中国市场互联网高速发展的特点,凭借流量能力,中国IP在海外也许可以短时间爆红,但缺陷也较为明显,没有本土文化内核的IP,不仅无法构建自身独特性打造长久的商业价值,更缺乏讲好中国故事的能力。
中影、北京文化和腾讯影业等公司联合出品的《流浪地球》则给出了一种“中国元素”的路径。这也使得这一IP位列《报告》年度中国IP海外评价TOP 20的榜首。
《流浪地球》的登顶,在于其抓住了IP出海的本质规律,即精良制作内容和深度演绎中国元素的结合。(相关链接:对话北京文化张苗:新类型驱动下,“硬核”《流浪地球》的冒险与想象|EW问答)
今年5月,这部作品在Netflix上线时就受到了追捧,其中,日本著名游戏制作人小岛秀夫在“加急”赶工《死亡搁浅》的间隙也不忘在线推发分享《流浪地球》。而早在2月,Netflix就购买了该电影的版权,并将其翻译成 28 种语言,在全球 190 个国家和地区同步发售,让这颗“小破球”在海外又火了一把。
回归内容本身,《流浪地球》对中国元素的深度挖掘正是其作为本土科幻探索之作得以“出圈“并成为爆款的重要原因。它以中国精神为基础,延伸出对于现实世界的认知,以及未来世界的趋势判断。带着“家园”去逃亡的想法,体现了中国人的家国情怀,同时又和国际科幻圈“世界之船”的设定有异曲同工之妙。这种设定,使其获得了世界范围内更广泛的情感认同,成功实现了跨文化传播。
不过,《流浪地球》仅仅是尝试的开始,对于“中国元素“的表达未来还有相当大的增长空间。如《报告》中所示,TOP20 IP 的所有用户评论中,“中国”及典型中国文化元素提及率有65%不足1%;目前关注“中国元素”的讨论者,有相当一部分是在海外的华人,特别是中国留学生和中国青年。(相关链接:对话华人影业苏佳:《流浪地球》的“破圈”与中国电影海外发行的向上突破|EW问答)
这多少也反映出了文化出海的一种现实。正如我们前期关注过的,这需要在内容供给端注重本土内容自身的提升,甚至一开始就考虑到全球发行中海外受众对于内容的消费需求,将中国元素与国际化语境的融合。
升级表达方式吸引海外用户参与
在实际出海经历中,由于此前多年在国际市场上进行尝试,中国电影已算是在文创产业中,目前对于中国元素运用得最为恰当、合理的行业。(相关链接:EW观察|“融入”好莱坞,中国电影国际探索大幕开启)
相比之下,文学、动漫等领域大多数作品的内容开发还停留在表层。尽管蕴含中国武侠文化或传统历史文化的产品,仍然是海外用户较为青睐的中国文化产品类型,但现阶段存在的比较明显的问题其用户参与度较低。
这是因为,很多文学 IP 以玄幻、仙侠类型为主,虽然有着中国文化的符号特征,但其故事核心仍为西方魔幻、游戏等打怪升级的模式,并未从内核上去升级其表达方式。
而从海外受众的消费需求来看,经过数十年的改革开放,海外用户已经不是几套中国功夫、几句京剧昆曲的唱腔就能完全将其吸引的时代,他们渴望真正去了解中国文化的内核。
作为二次元领域的上榜IP代表,《狐妖小红娘》和《一人之下》在这方面的探索有所突破:
1、从内容取材上看,《狐妖小红娘》从神话中取用了“涂山狐妖”的元素,通过再创造,将与中国民间信奉的“月老牵红线”相结合,塑造出“涂山狐妖红线仙”的形象,从而建立了整个故事的框架。
而《一人之下》本身是一个带有传统文化色彩的动漫IP。以道家文化为精神内核,将道学元素融入其中,用二次元的方式演绎中国传统文化。
2、从视听体现上看,以中国传统服饰为基础的服装造型,以中国传统建筑为原型的场景布局设计,让《狐妖小红娘》在画面上体现出“中国质感”。《一人之下》则是直接加入了中国方言的元素,在提升作品亲切度的同时,也在利用方言这种方式来表达一些中国的地域文化。
这样一来,就从故事内核和表现形式上达到了统一,让海外用户,尤其是一些年轻用户对于中国文化有了最为直接的认知。吸引用户突破语言的障碍,主动了解一些“有趣”的东方文化,比如《狐妖》讲述的“死亡”和“重生”这种跨文化背景的人都能找到共鸣的概念。
从之后的出海路径来看,漫画连载 3年之后,《狐妖小红娘》开启动画化,随后 2017 年 7 月,登陆日本TOKYOMX电视台,在NICONICO生放送好评率持续攀升,并且播放期间,在推特、2CH等热门社交区上的话题讨论拥有较高热度。
同样,《一人之下》也在海外打开局面,《一人之下2》日语版也在日本TOKYO MX电视台播出,日本老牌动画杂志《Animage》也连刊三篇文章传播。
《狐妖小红娘》与《一人之下》的共同之处在于,通过“神秘感”、“猎奇”等标签吸引海外用户的方式已经过时,文化IP的开发,需要从故事内核与表现形式两个层面出发,将东方文化通过现代化的方式来演绎。
新文创助力IP出海的三大启示
据《报告》中公开信息追溯企业参与TOP20 IP 的情况(持有版权或开发产品,高关联度公司参与IP的均计入母公司,如阅文集团—腾讯、优酷—阿里巴巴)显示:腾讯公司参与出品超过半数;阿里巴巴次之,完美世界、万达影业并列第三。
整体上,尽管排名各异,各家公司都基于自身资源禀赋开始进行前瞻布局,并且形成了各自的一套方法论。其中腾讯更是去年将其文化战略从泛娱乐升级为“新文创”。(相关链接:“宏大担当”新文创:腾讯为什么如此自觉?|新文创系列)
新文创强调文化价值与产业价值的统一,并明确提出,一切与文化生产关联的事业与业务,都可纳入新文创联动范畴,旨在联动所有可能的资源去打造中国文化符号。
从这个维度来看, “新文创”作为一种文化生产方式,与IP出海的目标是一致的,在IP出海上,新文创正成为一种重要的驱动力:
1、首先是回归IP本身的价值观。
在打造优质作品的基础上,有秩序地打造具有长线生命力的IP,保持耐心、长线塑造,而不是急功近利。这也是出海竞争的基础。
相比较而言,欧美日区域市场工业化生产体系对于文创产品要求较为苛刻,较高的个体欣赏能力基本杜绝了粗造滥制作品生存的可能性。“流量为王”的思路在这些地区难以施展,唯有内容为导向的模式才能得到用户的认可。
从中国IP出海的历史看,无论是早期的《卧虎藏龙》,还是现在的《流浪地球》,对IP价值观的忠诚演绎,是保证这些作品在海外收获口碑的前提。
2、新文创的联动性。
尝试连接一切与文化生产关联的事业与业务。对于非商业机构,新文创提供了产业入口,让文化机构在塑造软实力维度有了更大的空间。跳出以往商业机构为主要单位的协作,放眼整个社会的文化机构,这从底层上就扩大了文创产业的土壤,只有底层土壤的肥沃,才有可能让高质量的产品实现“量产”。
与故宫、敦煌研究院等诸多合作案例中可以看